文章之道常谬矣。吾今正告诸君:文章有好坏之分,有美恶之分,有有用无用之分。而好文章,无一例外,既美且有用,从广义上讲,都是「应用文」。

文章因何而起,已漫漫不可考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都是为了某种用处。殷墟出土的甲骨文,是用来占卜吉凶的;青铜鼎上的铭文,是为了祭祀社稷宗庙的;无论是石刻、碑文,还是竹简上的文书、史传、诸子之言,都是为了从空间和时间上传播的需要。哪怕是口头文学,也是为了把复杂的人生经验包装成故事,从而以隐喻的方式,让听者找到奥德赛旅程中一份航行指南

在日本京都有著名的「鹂鸣地板」,踩上去就像鸟鸣一样好听。

青年艺术家王子月写道:

去二条城(建于公元1603年,是江户幕府的权力象征)幕府将军在京都的行辕,有防刺杀的「鹂鸣地板」的走廊,被游客当做「艺术感」欣赏,其实仔细想一下,古往的很多实用的东西在今天都是真的艺术,反而今天为了艺术的艺术显得那么不伦不类。

这话太赞同了。在文章界也是如此,古代的文字都是「应用文」,《报任安书》为了给自己辩诬,《出师表》是为了教育扶不起的阿斗,《岳阳楼记》是应谪守巴陵郡的藤子京的要求,为起楼做记,马丁·路德译《圣经》是为了代表「抗罗宗」传播上帝之言,成为文章正规,并非其初衷。